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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5章 若朕定要雷恒慘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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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5章 若朕定要雷恒慘死

君王降罪是在次日。

“當日奴婢風寒,卻有耽擱不得的差事。”

為防管事嬤子問責,芙玉見她實難起身,遂與她換了半日身份,又是不久,幾個侍衛奉命來拿人,遂將芙玉認做是她:“阿姐那時若說出實情,多就是個冒名的罪,遠不至死,卻為奴婢能夠活命、”

話到痛處,再無法往下說。

也是那日後,芙玉身死,芙萍便是芙玉。

事情本該到此結尾,卻不知盧貴妃從何處查到真相,更以此為要挾,迫她做盡害理之事。

便有幾件是對周祁。

“奴婢也不想,這條命不僅是奴婢個人,更要為阿姐活,盧貴妃拿家中人與奴婢性命威脅,若不聽從,便要奴婢一家人沒命。”

坦言方才周祁問起,她怕對方是曉得她做的那些腌臢事要報覆,一時才不敢認。

“奴婢該死!”

又想磕頭,卻被周祁伸手攔住:“先起來吧,當心點傷勢。”疑慮得解,眼瞧芙萍實在害怕,神色又溫和些:“你害過我,確也救我一命,此前恩怨就算購銷。”

旋即問回今日:“方才又是怎麽回事?”

芙萍忍痛被扶起身,攏了攏破爛的衣襟,與周祁告句謝:“貴妃娘娘見您得寵,恐失聖眷,便想讓奴婢借著當年恩情求換到您身邊伺候。”

再是靜妃一事。

盧貴妃之意,是要芙萍尋機陷害周祁與靜妃有染,坐實兩人穢亂後宮,進而雙雙除去。

“今日便是貴妃設計,要奴婢裝巧與您相遇。”

按原計劃該演出戲蒙周祁信任,豈料芙萍半路上反悔:“昨夜阿姐托夢於我,不準奴婢再借她的身份作惡,奴婢往日做多臟事,亦覺惶惶不可終日,如此不如死的活著,倒不如就此去尋阿姐,至少有個安穩。”

那幾個奴才便是盧貴妃怕她有二心,既是派來配合她作戲,也是為監視:“奴婢不願再錯下去,遂反抗有幾句。”

如此假戲便成真做。

若非周祁及時相救,按盧貴妃心狠手辣,斷不會有她命在:“奴婢欲害貴君,卻得貴君相救,如何不慚愧。”

周祁正想開口,卻見周一站在身後,也不知到了多久,險些將他嚇著:“怎麽不出聲?”

周一縮縮脖子,咧嘴笑得心虛:“奴才聽入神了。”

腦袋吃周祁一記打。

將衣物給芙萍披上,再是考慮這人去處。

“那幾人定會與貴妃告密,你此番回去難有活路。”再是當年之事,周祁並非不記恩,他得芙萍相救,又欠芙玉一命,芙玉雖去,她這妹妹卻還活著,不能不報答:“貴妃要你跟著我,你便跟著。”

讓人先去與盧貴妃覆命,就說是為活命想通:“若她不信,便說此為最後一事,要她事成後準你出宮。”

芙萍了悟卻不應肯:“貴君越是著想奴婢,奴婢如何能再害您。”

就聞周祁道是為贖她自身罪孽:“你既知貴妃害人無數,報應不為,便須人為。”望芙萍仍困惑,幹脆點破:“姑娘便是這個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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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爺!”周一愁眉苦臉,見周祁一副不知山雨來的態度就捉急:“您是一點不擔心皇帝怪罪。”

耽擱這陣,皇帝定是早下朝了,說不定已經命了奴才滿後宮的搜人:“您才得寵幾日,那些妃嬪盡眼紅著呢,就盼著有機會害您。”

‘盧貴妃不就是!’

抱頭鼓腮的模樣惹得周祁好笑。

“您還笑!”他盡是為主子著想,主子不體諒也罷,竟還取笑他,實在過分:“真遭皇帝欺負看您還、”話說一半緊往嘴上打了巴掌:“呸呸呸,方才那話不算,少爺平平安安才好。”

周祁聞言心軟,剛想摸摸周一腦袋,就看他雙手合十搖搖晃晃,不知在求哪路神仙:“佛祖爺爺,菩薩奶奶,千萬保佑我家少爺不失寵。”

周祁:“……”

“少爺..”周一嘟嘟囔囔一陣,忍不住問:“方才那奴婢真是您的救命恩人?”

“怎麽。”

“奴才總感覺不對勁兒。”即使那奴婢話裏話外都沒破綻,難免也太巧合:“那回事奴才也記得些,那奴婢臉是那張臉,事也是這麽回事,就是說不出的奇怪,像是..”

周一形容不出來。

“說不準當年死的就是芙萍,方才那個其實是芙玉。”

卻被周祁說是想多:“不會有錯,她就是芙萍。”

聽自家主子如此篤定,周一也就不糾結:“少爺說沒問題那便是沒問題。”片刻聯想到某處,哎呀一聲,停住腳擔憂道:“您將那奴婢留在身邊,皇上生氣可怎麽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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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君陵倒不氣,就是看到那奴婢總想起頭一世幹的混賬事,在周祁面前總心虛。

也怕周祁翻舊賬,借口那奴婢傷勢礙眼,讓人痊愈後再來伺候,引得周祁不住側目:這昏君幾時這般仁慈了?

看得褚君陵掩飾性的幹咳一聲:“朕派軍將鎮國府圍了。”

“皇上想做什麽?”

瞧人一臉冷靜,褚君陵挺稀奇:“今日怎麽不懷疑朕要對周氏下手?”

“皇上會嚒。”計劃中分明沒這一環,昏君將他爹娘圈禁,又是搞什麽明堂?周祁想來想去,只想到個可能:“爹爹何處又惹皇上不痛快?”

瞧著周祁表情嚴肅,不敢說是耍著老丈人玩,只交代周未回府前那話:“雷恒給周府去了信。”

周祁神色一頓,緊就裝得尋常:“皇上封周府便是為這?”

“就不好奇信裏寫的什麽?”褚君陵擡擡手,示意殿中奴才盡退下,又看周祁久不言語,攬他腰就發現人是僵的:“臉上藏得好,倒是身體要誠實些?”

不悅他如此在乎個逆賊,臂力一緊,問周祁在怕些什麽:“怕朕連坐周氏?還是怕你那‘好哥哥’有事?”

“臣與雷恒並無親故、”

“周祁。”褚君陵言酸嘴酸,將人腰身又鎖緊點:“朕要聽實話。”

遲遲不得回覆。

“怎麽不說話?”

周祁被勒得難受,稍稍掙動,察覺昏君還想借勁兒,裝痛抽口氣,這才使人不情願松開:“這下總能說了。”

“..信在何處。”

就看昏君將信取來,當著面鋪開,卻不準周祁碰。

“皇上非要逼臣?”

“朕逼你?”褚君陵原本只是吃酸,聽這話卻來氣:“朕要個答覆就是逼你?還是你心頭真有那姓雷的,唯恐他遭難。”

觀周祁又沈默,直將信扔給他,要他好生看個清楚,氣極位置沒扔得準,信沒到周祁手上,略過他落到了桌子底下。

周祁看他一眼,正打算撿,被褚君陵趕在前頭拾起,一面拽過周祁的手,一面將被捏得皺巴的紙塞給他:“你好生看看!”

“……”

展開將內容粗略掃過,不免一驚。

“看清楚了?”褚君陵冷哼,拉過楞著沒反應的某個:“便是沒得刺殺那回事,但憑此信,那姓雷的謀逆之罪也是坐實了。”

至於周氏:“倒不知那逆賊猜不猜得到你爹會將此信呈到朕手中。”

信中雷恒直言要反,又道與周氏恩斷義絕,便是想將周氏摘幹凈。

周未將信上呈,卻是明了周氏的立場。

“他可是說了,來日戰場上若對上你爹爹,斷不會顧往昔恩情,這等忘恩負義之徒,也值得你惦記?”

眼瞧周祁思緒混亂,難聽進去話,接過那信紙碾做碎灰,又問他:“如此,卿卿仍覺得雷恒不該殺?”

或是雷恒手中那幾萬兵力夠不夠與他抗衡,周祁又想這皇帝是誰。

“若朕定要雷恒慘死,你可會恨朕?”

周祁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冷得厲害,蜷蜷手指都不能。

“褚君陵。”

褚君陵本就時刻盯人反應,這會瞧周祁臉色發白,當他被嚇著,再聽對方這一聲喊,心疼占上風,顧不得要什麽答案:“不說這個,朕去命人傳膳。”

將走時被周祁拉住,才知他掌心涼得刺人:“怕狠了?”

緊被人靠入懷。

“祁兒?”

難道是凍著了?

算著這幾日溫降得快,將人抱攏點:“朕讓奴才拿氅衣來?”

卻聽周祁問道:“先時那般境遇,我還會受嚒?”

沒來由的一句,褚君陵還是聽明白了。

“朕與雷恒間的恩怨,關你什麽事。”

“若臣想替雷恒求情。”周祁閉上眼,側開臉靠在褚君陵肩頭:“雷恒若降..”

“臣求皇上,留他最後體面。”

便是要褚君陵留雷恒個全屍。

“朕還當卿卿要朕饒他性命。”

“他是因我..”

弒君之事,雷恒已然沒回頭路,造反一罪更是嚴重。

兩軍交戰必然鬧得天下盡知,雷恒難勝,敗即是死,若降,反賊不除則害君威,有漲心野之人膽魄,難得懾天下。

又是大統不過年餘,皇權剛穩,正是要人作祭的時候,雷恒當口起兵,即便是降,多就是得個身首不異處。

褚君陵不以為:“叛臣之名都背了,還須你替他顧及死後體面?”

“臣怕終身有愧。”

“怕有愧卻不怕朕遷怒?”褚君陵氣樂,覺人往肩上不時的蹭,稍推開點一瞧,眼尾果真是濕了:“朕還沒說要如何,你倒是先哭上了。”

就看周祁似覺沒臉,垂眸偏過頭去。

也不忘問君王應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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